引言
埃隆·马斯克宣布,将于2025年5月辞去美国政府效率部(DOGE)职务,这场持续仅130天的“美国版百日维新”以黯然退场告终。作为特斯拉CEO、全球首富和特朗普政府改革先锋的马斯克,其政治实验的失败不仅折射出美国政治生态的深层矛盾,更揭示了资产阶级革命的本质性缺陷——在利益与权力的结构性冲突中,资产阶级的软弱性与妥协性注定其无法彻底突破旧秩序。本文以马斯克改革为切口,结合历史比较与政治经济学视角,剖析资产阶级革命在当代的困境。
一、马斯克改革:资产阶级技术精英的体制内突围与历史宿命
(一)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框架下的“革命”悖论
马克思在《路易·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》中指出,资产阶级革命总是戴着“旧制度的幽灵”进行自我否定。马斯克主导的政府效率部改革,表面上以“链锯式削减1万亿美元赤字”为目标,实则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信息时代陷入了根本性和结构性的矛盾。
1.技术理性与资本逻辑的媾和。特朗普—马斯克两个商人将其“降本增效”的企业管理逻辑移植政府治理,以日均削减40亿美元财政浪费为改革目标进行政府改革,看似践行了马克思批判的“资本无限增殖的欲望”(《资本论》第一卷)。但裁员7.5万公务员节省的1300亿美元,本质是资产阶级对剩余价值再分配的强化——通过压缩公共部门劳动力成本,将更多社会财富转移至垄断资本集团。特斯拉股价因政策红利暴涨45%的实质,正是列宁所说的“金融资本与政治权力的直接融合”(《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》)。
2.权力依附性的结构性困境。改革完全依赖特朗普的行政授权,未经国会立法程序,暴露资产阶级革命的致命缺陷:当马斯克试图以AI审计揭露国防部与军工复合体的利益输送时,立即遭遇特朗普施压叫停。这印证了马克思的论断——“现代国家政权不过是管理整个资产阶级共同事务的委员会”(《共产党宣言》),任何触及垄断资本核心利益的改革都将被权力机器反噬。
(二)技术精英的“理性僭越”与历史宿命
当马斯克宣称“算法能消除90%官僚主义”时,技术精英的革命幻觉已然暴露其阶级局限性。这种试图用硅谷代码覆盖政治图谱的“理性僭越”,恰恰印证了葛兰西在《狱中札记》中的警示:“技术专家的独裁不过是资本统治的具象化面具”。资产阶级技术精英的体制内突围,注定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再生产的历史漩涡中走向自我解构。
1.工具理性对政治生态的异化改造。马斯克改革将政府效能简化为“财政收支表上的数字游戏”,这种技术拜物教遮蔽了更深层的制度危机。当SpaceX工程师团队主导的AI审计系统遭遇五角大楼数据封锁时,暴露出资产阶级技术精英对政治经济学的致命误判——正如卢卡奇在《历史与阶级意识》中指出的,物化意识使得技术专家“将社会关系曲解为第二自然”。公务员裁员带来的政府职能真空,导致佛罗里达州医疗补助系统瘫痪,正是技术理性消解公共治理复杂性的现实反噬。
2.新精英集团与旧权力结构的互斥性矛盾。马斯克在国防采购改革中提出的“星链化监管体系”,本质上是要将波音、洛克希德·马丁等传统军工集团纳入数字寡头的控制版图。这种“硅谷—华尔街复合体”对“军工—能源复合体”的替代企图,激起了建制派的疯狂反扑。当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舒默公开指责马斯克“用加密货币思维解构国家安全”时,资产阶级内部不同垄断集团间的权力洗牌已然白热化。这种撕裂恰恰印证了阿尔都塞关于“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再生产滞后性”的论述——技术精英的体制突围必然遭遇旧权力结构的暴力镇压。
3.社会基础薄弱的先天缺陷。改革派在清洁能源补贴转移支付问题上的妥协,暴露出技术精英政治联盟的脆弱性。当马斯克为争取传统能源集团支持,将光伏产业税收优惠削减37%时,其宣称的“科技平权”叙事瞬间崩塌。这种首鼠两端的改革路线,正如普兰查斯在《政治权力与社会阶级》中所揭示的,资产阶级不同派别的斗争“永远在维护资本主义根本制度的前提下进行”。技术精英试图用推特民粹主义替代实质性社会动员,最终在卡车司机工会与科技新贵的双重夹击中陷入孤立。
二、改革溃败的政治经济学本质:资产阶级的阶级局限性
(一)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撕裂性冲突
恩格斯在《家庭、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》中揭示,资产阶级国家本质是“镇压被压迫阶级的机器”。DOGE改革的溃败恰是这一理论的当代注脚。
1.阶级利益同构化的自我锁死。当改革触及军工复合体(国防部虚假合同)、金融寡头(社保资金黑幕)时,资产阶级内部立即形成联合抵制力量和体系。特朗普为维护选举基本盘,向军工集团妥协并取消特斯拉关税豁免,证明列宁揭示的真理——“在资本主义制度下,垄断资本必然控制国家机器”(《国家与革命》)。
2.虚假的“去政治化”叙事破产。马斯克宣称“去政治化”改革,却通过X平台操控威斯康星州最高法院选举,向选民发放签名奖励金。这种用技术资本重构政治生态的尝试,恰恰暴露资产阶级“自由市场”神话背后的权力操控本质。马克思在《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》中批判的“异化劳动”,在此转化为“算法权力异化”——DOGE垄断数据审计权催生出新的专制形态。
(二)阶级联盟的脆弱性与历史周期律
1.与无产阶级的彻底决裂。裁员导致350万公务员家庭陷入经济困境,引发全国罢工浪潮。资产阶级试图以“效率革命”掩盖剥削本质,一如马克思所言:“当无产阶级开始带着自己的要求登上舞台时,资产阶级革命就结束了”(《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》)。
2.与旧统治集团的妥协共生。马斯克揭露国会成员“年薪20万却(拥有)资产2000万”的腐败,看似挑战政治世家,实则是通过特斯拉海外工厂建设与跨国资本达成新的分赃协议。这种“反贪腐”表演恰是资产阶级内部权力再分配的典型手段,印证了毛主席早期的洞见——“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彻底性,只有在无产阶级领导下才能实现”(《新民主主义论》)。
三、资产阶级革命的历史局限:基于马克思主义的当代批判
(一)资本增殖逻辑的制度性反噬
1.短期利益与长期统治的矛盾。特斯拉股价因社会动荡暴跌45%,迫使马斯克优先维护股东利益。这完美演绎了马克思对资本本性的揭示——“如果有10%的利润,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;有300%的利润,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”(《资本论》)。
2.技术乌托邦的阶级属性。DOGE的AI审计系统虽揭露腐败,但其算法设计回避了财富分配的结构性不公。正如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的“技术理性即统治理性”,资产阶级技术精英的改革本质是“用更高效的剥削方式维护阶级统治”(霍克海默《启蒙辩证法》)。
(二)宪政体制的阶级本质再确认
1.三权分立神话的瓦解。马斯克直接插手五角大楼、NASA等机构决策,打破美国200余年的“旋转门”潜规则。这种“一元行政集权”实践,暴露资产阶级宪政的本质——如马克思所言“不过是管理资产阶级共同事务的委员会”(《共产党宣言》),所谓制衡机制在阶级利益面前不堪一击。
2.“美国优先”的帝国主义本质。削减对外援助动摇全球霸权体系时,军工复合体立即反扑。这印证了列宁的判断——帝国主义国家“把垄断权扩展到一切可能的地方”(《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》),任何损害垄断资本全球扩张的改革必然失败。
四、历史唯物主义的现实启示:无产阶级革命的历史必然性
(一)资产阶级革命的未完成性
列宁在《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》中强调,资产阶级已丧失革命彻底性。马斯克改革在130天内崩溃,正是当代资本主义无法克服基本矛盾的铁证——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有制的根本冲突。
(二)新革命主体的生成逻辑